冯舒云的工作邮箱,收到了一封调岗通知。
「iss,感谢与云季陪伴的这些年,您现已调至岚顿前台部,请于明日」
男人不是白勾搭的,她现在这暧昧对象,虽然跟昨天的男人不好比,但在这克丽雅集团,混了那么多年,好歹有点人脉。让他把她弄去集团顶尖的岚顿酒店,不是什么难事。
云季属于中档酒店,若用全球酒店星级评分,勉强算个三星半。住户多以小康、中产为主,没有她的目标客户。
冯舒云自踏入克丽雅集团那天起,就暗自立下誓,最多三年,她一定会进入岚顿。
岚顿是超五星级,客户通常都是富豪阶级,门槛很高,以至于高产人群都望而却步。
普通标间一晚上的房价,能顶她一个月工资。行政间与总统套的价格更是不敢想象。
近水楼台先得月,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。
岚顿有一批套房,不对散客开放,仅针对于长期包年的客户。而她的目标就是那群人,就算昨天的男人她失手了,只要掌握这个肥沃的渠道资源,还怕钓不到一条鱼么?
冯舒云打开微信聊天框,给暧昧对象发了个飞吻表情。
「谢谢啦。」
「今晚有没有空?」
女人哼了一声,连翻白眼,想晚上约她上床,这人还远不够资格。
「约了闺蜜。现在有点事哦,一会再说,爱你。」
冯舒云关上手机,摘下胸前云季的工牌,扔到了垃圾桶里。
何时雨在花店修枝,老板今天去卸货了,店里就只剩她一个人。
「过来找我。」
她皱眉看着顾非然突兀的短信,抄起手机,给他发了一个“没空”的表情。
架子挺大的。
「你欠我一天时间,忘了?」
她很忙,懒得跟他打字,直接一通电话拨了过去。
“就非得凑着今天是吧,大哥?”没好气道。
男人在电话那头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,“只有今天空,后几天要去浙赛。”
管他什么这赛、那赛的,何时雨今天没心情。
花店老板刚说了她的出勤率问题,因为陆陆刚上小学的事她先搪塞过去了。要是再缺席,怕是明天就得卷铺盖滚蛋。
“我在花店这边,走不开。”她道。
顾非然沉默了一会儿,“一捧厄尔多瓜玫瑰,你立刻送过来。”
何时雨对他临场发挥的能力,着实佩服。
当然,更佩服的是,顾非然的钱就像随便印出来的那样,怎么烧都烧不完。
她俯下身子,在水培玻璃瓶中,挑选出最大最嫩的玫瑰株,为他做了一捧花束。
玫瑰的倒刺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指腹。何时雨忍着痛把最后一株插好,随后便去拿生理盐水消毒。却在回来的路上,远远的,被绿茎上挂住的几滴鲜血,吸引住视线。
记忆闪回,当年何斌爱在野荡口垂钓,时常一天无鱼。何时雨有次没考好,恰巧赶上老爹空军,那天她整颗心都悬在空中,没下来过。
何斌从路边掐了朵野玫瑰,扔到了地上。他抚着胡子拉碴的下巴,看向何时雨道:“太突出了,会被掐尖儿。要学会藏锋。”
何时雨能听明白,她爹在安慰人。但说了等于白说,她又不是故意考不好,让着别人的。后来,便总觉得何斌是在给自己菜找借口,钓不上鱼来,难道是他自己不想让鱼儿上钩?
直到某日,那野荡口上来的鱼又肥又美,何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:“总算把小鱼儿熬长大了,都跟我回家。”
是夜,何时雨在厨房看老父亲操刀杀鱼,他没头没尾地来了句:“知道人为什么要藏锋吗?”
“怕被人惦记上?”她道。
何斌转身,把沾满鱼血的刀在她面前转了转,何时雨嫌弃地转过头去。
“人的一生很长,但真正能够翻身的机会很少,一旦错过,就会变得平庸。锋芒展露,要配好时机。一是贵人相助,二是自我的修炼。缺一不可。”
何斌说着说着,就又往他那股海二十年沉浮史上带,“时雨,我唯一可惜的是你这榆木脑袋对金融一点兴趣都没有。不然,你跟着老爹学学操作,他日必继承我的衣钵。”
何时雨已不想再听他掰扯,静默帮他关上厨房的门,只留下一句话:“股票不就是赌吗,这东西,我一辈子也不会碰的。”
手指已不再出血,何时雨不知道自己沉浸在过往回忆中多久。她把捧花放到一边,把店门的“正在营业”小牌翻了个面儿,换成“马上回来”。
回到合租屋里,在房间翻箱倒柜,何时雨找到一个u盘,插上电脑,里头文件完好无损。
她把u盘放进包最里层,回到花店,跟老板打了个外出送货电话,便锁上店门离开。
“主管,我们客套的饮用品定期更换了吗?客人反馈有一瓶啤酒是临期的,日子卡的很紧。”冯舒云在前台接到一通客诉,抱歉地